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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东方的祖母混血的孙女以及来自北欧的海巫婆（第1页）

“我去找你，你一句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告诉我。现在你在我面前，我也完全可以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你。这样我觉得太浪费时间，虽然我的生命周期还算长，但也不想做这种无效的交流。”她耸耸肩说道，“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换，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可以将答案告知你，然后，作为交换，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也要把你知道的答案告诉我。你认为这样如何？”

乌苏拉出了怪笑声，“哈！我现在十分好奇，一个整天躲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海底深宫里修身养性的老妇人，怎么突然有一天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神神叨叨地，还想方设法地从我嘴里获得信息。”

“最近，海底世界有一些非常热门的传言：我们人鱼族死去的时候，会变成大海上的泡沫，就像那些绿色的海藻一样，一旦被人砍伐，就再也不会生长了。为了证明这个传言不虚，还举例说没有一个人鱼族死后被立了坟墓的。

而6地上的人类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仅有来世，还会获得不朽的灵魂。即使他们的身体化为泥土。灵魂也会穿过稀薄的空气，上升到天空，与闪耀的星星为伴。

如果我们中间的某一个人鱼能够获得人类的爱情，如果对方心甘情愿地站在牧师的面前承诺一生一世都会忠实于你，那么他的灵魂就会注入人鱼的身体，这样就会得到永久的幸福和永恒的灵魂。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前提是我们人鱼族必须找到你并取得你的帮助。”

颜妩刚说到一半，乌苏拉就背过了身子。等到话音落下，她也没有转过身子。

“你质疑我现在为什么换了一个性子？的确，我原本是与世无争的。”颜妩靠近乌苏拉，猛地抓住对方的左手，将海巫婆的身体扯着转了方向，“可是，当我知道有个包藏祸心的邻居准备将脏爪子伸到家人的身上时，难道还要表现得无动于衷吗？”

乌苏拉用力甩掉颜妩拉扯自己的手掌，向后退了几个身位。

“哈！”乌苏拉的嗓音干哑难听，“所以你到我那里送了这个给我？”她举起手将手上拎的东西抛向了颜妩。

雪莉从颜妩的身后冲出来替她接住了抛过来的半球体。球体并不重，又被水的阻力卸掉了大半的力量，打在雪莉的身体上反向向上轻轻地弹起。颜妩伸出一只手便捏住了球体。

球体是用蜡做的。

她在乌苏拉的宫殿里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用身上带着的刀将那条蜡做的美人鱼进行了再创作。

她猜测这个作品可以引诱乌苏拉主动靠近自己。

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她不可能产生所谓的“女巫恐慌”的情绪。

后世里流行的一些经典童话，大多数成型于中世纪，故事中的人物带有那个时代明显的印记。

女巫——这群为主流宗教所不容的一个群体，在童话故事中常常被抹黑成恶魔的化身或代言者。

基本上在所有的童话故事里，她们都扮演着固定的反派，唯一有资格的竞争对手就是女主角的后母。

女巫的原身是原始时代的女祭司。她们往往在自己的社会中担任着替人看病、接生婴儿、治疗阳痿、处理不孕不育、主持仪式活动等职务。

女巫被污名化的历史的确切时间并不是很清楚，有关女巫的最早文字记录是《圣经》。《旧约·撒母耳记》中记述了一则以色列国王索尔寻求恩多尔女巫召唤已故的先知撒母耳的灵魂以帮助他击败非利士军队。女巫唤醒了撒母耳，撒母耳随后预言了国王索尔和他的儿子将会战死沙场的故事。据《圣经》记载，第二天，索尔的三个儿子在战斗中死亡，重伤的国王索尔也伏剑自刎。

据说这一段记载起始于公元前十世纪。

海巫婆的形象可以追溯到北欧早期的神话。

北欧神话是在海洋生活中孕育而出的。海巫婆形象最早可以追溯到北欧神话中的女神冉。在神话中，她常常将溺水的船员拖到她和丈夫埃吉尔居住的海底宫殿里。

后期，许多北欧传奇故事中提到女巫都会描述她们可以招来狂风暴雨。维京时代，挪威流传着一个著名的传奇故事《弗里斯约夫传奇》，故事里的主角弗里斯约夫因为和公主相爱，被国王驱逐出境，在他乘船离开挪威海岸时，国王便暗地里命令两个女巫在海上杀死他。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期开始，生活在北欧的一部分女巫成为了海上作业者。

美人鱼传说的起源就复杂多了。有人说：美人鱼的传说起源于古希腊。其实，这种说法并不全面。

在古希腊时期，出现在神话中的海洋恶势力是鸟身女人头的海妖塞壬。有人分析说，这个形象起源于米诺斯文化或者稍后的迈锡尼文化，有的则认为是源自古埃及文化的入侵。

海妖塞壬是极其危险的：“她们魅惑所有接近的人，谁要是为了聆听她们的歌声而不加防范，便会陷入对方的陷阱之中从而归家无望，此生再也无法与妻子儿女相见。”

她们用甜蜜的歌声迷惑水手们，让他们处于极乐状态下而忘记饮食和睡眠，最后变成她们身边磊磊的白骨。

塞壬的变身大概是从七世纪开始的。一位名为阿尔德汉姆的英格兰修道院院长在自己的文章中写道：“海妖是大海的女儿，她们用美丽的肌肤和美妙的歌喉去引诱水手。她们从头部到上半身都是女性的身体，但她们长着一条布满鳞片的鱼尾。”据说，阿尔德汉姆院长之所以如此定义海妖，其中有一部分的灵感就是来自苏美尔人的神话传说。

从半人半鸟到半人半鱼，民间传说中的海妖经历了几个世纪的融合，到了安徒生构建的童话世界里，海妖才摆脱了成熟魅惑的外表从而彻底地幼齿化了。

真是奇妙得很！童话《小美人鱼》故事中，与拥有古代苏美尔人和古希腊人混血体质的小美人鱼公主比邻而居的是出身于北欧神话的海巫婆。自己的到来，更是增加了这个童话世界混搭元素，后世美国迪士尼公司为了政治正确选择黑人女演员来演绎爱丽儿公主，想来也不算太离谱。

“信不信由你，我是在听你谈到‘冥河’时，才有了这个打算的。听说女巫每年都会定期去一些山区。我想想呵，是布洛肯山、赫克拉火山，还是布拉库拉岛？”

早上，当她被冷落在乌苏拉的宫殿外面时，她不禁开始回想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当她开口介绍“归墟”的时候，乌苏拉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冥河”一词。脑海里某个念头稍纵即逝，好像脑子里有个灯泡突然亮了一下就灭掉了。

她跳到鱼骨架上，盯着漩涡看了半天，散着自己的思维。

“冥河”在希腊神话中是冥界的主要河流之一，它分隔了冥界和人间。也就是说在古希腊神话中，地下世界是存在的。

后世，只要是初中生都会知道，地球是由外层的地壳、液态的岩浆和炽热的地核组成。

17世纪时，第一位提出地球是空心的学者是一位德国的牧师阿塔纳斯·珂雪。

一次他和友人相约攀登维苏威火山，靠近了火山口他们现，火山正在喷。

伴随着巨大的噪音和耀眼的火光，周围散着令人作呕的硫磺气味。

地面不停地晃动着，他们一边呕吐，一边害怕得抖，仿佛看到了恶魔的幻影。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他鼓足了勇气一个人爬进了火山口。在那里，他看到了一条直通地下的笔直通道，通道的下面是一个“沸腾的冒着气泡的水池，滚滚的浓烟不断地从里面喷涌而出。”

那一幕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记忆中。他由此想象地球内部会是什么样子，最终他将自己的想象绘制成了一幅详细的地球内部运作地图。

在他的描绘下，地球的中心是一团火球，火球通过蜿蜒的火焰河同地球上各处的火山相联。看上去就像灯火通明的地下铁路线。

颜妩不记得前世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一些相关的资料，上面介绍说，北欧人相信，灵魂居住在最高的地方。因此不知从何时起，在北欧的民间传说中，女巫们常常会飞到高处，如德国北部最高的山峰布洛肯山，是丹麦和德国女巫们著名的聚会之所；冰岛的女巫大多会聚集在赫克拉火山的阴影之下，据称那里是通往冥界的大门；瑞典和芬兰的女巫则会飞往神秘的布拉库拉岛屿，在那里的山顶上与魔鬼聚餐共舞；挪威女巫同样喜欢现身于一些山区附近。

为什么女巫们总是会出现在一些山区呢？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就是她刚才灵光一现的念头。

“布洛肯山是哪里？”乌苏拉的声音响起。

“哈尔茨山脉的最高峰。”上一世，颜妩第一次听说布洛肯山还是通过《浮士德》一书，书中描写了魔鬼梅菲斯托费勒斯带领浮士德在布洛肯山的周围观察那位蛇女巫。歌德创作这部作品的年代大概是18世纪。也许在中世纪时，这座高峰的名称并不是“布洛肯”。

“你连这座山也知道？这下我就很是好奇，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